2003年7月21日 還它一個承當

 

過去的過失,構成了對歷史的債務,今天明天,不斷地向我們討債。而我們今天明天自覺所做的一切,一方面歸還歷史的債務,另一方面則積下歷史的債權,某天,我們必會得到償還,不過,當下我們所作的一切,又將再一次構成對歷史的債務,在更遠的日子,必得歸還。當中,全沒有賴債的可能。

 

這是勞思光先生在《歷史之懲罰》裡說的。系內好幾個老師都是勞先生的學生,他們常在講課時向我們提起勞先生的種種,其中一件必定提到的事,是他們在七十年代剛進大學時不約而同地讀到的一本書,就是《歷史之懲罰》,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 

我今天才認認真地讀過一次,深切地感到勞先生對中國前路的關切,亦彷彿明白了中國當前苦難的源頭。這樣說有點過份,然而,這確是勞生先寫此書的目的,他觀察到當前中國人和外國人施加到我們身上的種種幻想、迷信和欺詐,作一番真切的反省,沒有半點盲目排外或媚外的心態。

 

最令我尊敬勞先生的,是他擁有強烈的學術興味,而又不執迷於概念世界,緊抱對存在生命的關懷,不忘國家、民族,以至人類文化的承擔。他的承擔源於對生命的有限性的感悟:「有限之生命,還它一個承當;虧欠之理分,還它一個承當;不可免之罪,安然當之;不可免之苦,安然受之。」

 

「具體的生命就是受限制的,一定是有限的;這種『有限性』即決定人之理分或義務永不能圓滿完,成永有所虧欠。」類似的說話,好像在某一期的中大學生報出現過。

 

 

[首頁] [知行] [學思] [人文] [誠明] [樂群] [紫霞] [留言冊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