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6月22日 我們的城市

 

電視整晚在播甚麼心連心,又感謝甚麼的活動,令人厭煩。

 

我總在想,政府和社團體捨得花這麼多公帑來辦大型興祝活動,又為什麼不在疫症流行時花在醫護人員身上。今天當權者向醫護人員致以最「崇高」的敬意時,當天又為什麼忍心看著護士們向電台哭訴缺乏裝備上陣?

 

疫症平伏下來,不論藥石是否有效,醫護人員變成了抗炎英雄,一方面反映了迷信科學的技術主義的我們,另一方面,電視電台聲嘶力竭地喊香港再起飛的毛式口號,鼓吹的又是反科學的精神勝利法,政府究竟察覺到她可笑的掩眼法嗎?

 

曾住在疫廈的市民細訴如何從疫症中得到示,像釋囚重獲新生般,這原值得慶賀,然而,像得到神諭的「啟示」千篇一律地表示家庭的重要,生命的可貴,這些都自然不過,值得批判的似乎是,早已被媒體過濾得乾乾淨淨的,居民對政府安排的不滿,市民對這個城市的不安,民間團體在疫症中發揮的作用如何被政府漠視,還有更多城市設計、樓宇結構、病人權益和中港兩地資訊通報和部門協調等問題,通通淹沒在歌舞昇平之中。

 

朋友說,未來的歷史家如何論述這場疫症,將是一個十分值得留意的現象,正如我們如何論述中國民主運動,撇除資料真偽不談,將是爭取文化主導的一個殘酷的戰場。

 

引璇筠的詩句:

「這一天

這世界上的某些人

要另一些人死亡

而這世界上的另一些人

只好無力地生存

生存下去」〈無力〉

 

這一天,在我們的城市,某些當權者要另一些無權者死亡,而另一些無權者只好無力地生存下去,正如十四年前那一幕,至今,除了是一場動亂,再無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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