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6月7日 | 一貧如洗 |
忙了一個星期,有幾件事進行中,早上回中大上德文課,下午有時去圖書館,有時去博物館,晚上去基大的讀書會、討論會或落區探訪工友等。每天都遇上新的衝擊,自我變得愈來愈單薄,社會更見千瘡百孔。深夜,獨自乘車回家,雖然無聊,卻總難在坐位入睡。
有一次,走進屋村的垃圾房,一推開門,遇上的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,估計她的年紀不會與我相差很遠。我確實吃驚,差點忘了要說什麼,這才發覺原來我一直認為清潔工人一定是上了年紀的女人或者阿伯。如果這是一種偏見,恐怕也不是稀有的偏見。簡短的交談下,知道她是泰國人,不曉得讀中文,於是我想到一連串的東西,她如何在這個以中文為主的社會生存?她有機會轉工嗎?她還有機會讀書嗎?她會有朋友嗎?她會怎樣和她的朋友說她的職業?當然,我們可以說,清潔工是有尊嚴的工作,他們或許樂天知命,不怨天尤人,然而,這些堂而皇之的解讀,有否隱藏了社會制度的僵化和族群與階級間的壓逼?
和朋友談起一些實際工作,如何組織同學關心社會,幫助弱勢社群,參與抗衡以至抗爭社會制度,我實在感到無力。
社會氛圍有時令我窒息,當我退縮回狹窄的房間,伏在丁方的書桌時,深夜酷熱和煩躁,生起乾涸的思念,我唯隨手找來《論語》《孟子》,未幾思念蒼白得只剩下一種悽惶,我不得不承認,我,或者你,從來都是一貧如洗的。